2017年5月,“一带一路”首届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即将在北京召开。这次论坛是我国首次以“一带一路”建设为主题举办的最高规格的国际论坛,是中国就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的努力和贡献。
自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以来,由点及面,稳步推进,已取得一系列重要早期成果。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积极参与其中,30多个国家同中国签署了合作协议,一批重要基础设施和互联互通项目得到落实。我国国有和民营企业“走出去”战略全方位地稳健推进,几乎在所有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都有中国国有大中型企业的快速推进,这里既有工程承包,又有资本运作和贸易活动;我民营企业的推进速度和规模也很快。我国在海外的利益扩展速度力加快,所包括的领域、地域、行业在不断增加,每年有1000多万中国人到海外旅游、打工、承包项目。海外利益的保护对我国与海外的产能合作、国家安全、国内社会政治稳定、中国人的生命财产的关系愈发紧密。
中国海外利益保护现状
“一带一路”沿线60多个国家,大都处于发展中或不发达状态,总体安全形势复杂、严峻。除区域战争、军事冲突、社会治安等传统安全威胁之外,非传统安全对于中资企业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传统安全,特别是恐怖主义在此滋生和蔓延,增加了中资企业项目进驻的风险。据商务部不完全统计,2010年至2015年,中资企业各类境外安全事件,共发生345起,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并且仍呈上升趋势。中国海外安全风险形势不容乐观。在2015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紧研究,加大投入,加强防范,逐步提高海外安全保障能力和水平。2016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作政府报告时明确提出,要“加快海外利益保护能力建设,切实保护我国公民和法人安全”。在2016年初召开的“中央企业、地方国资委负责人会议”上,国务院国资委张毅书记强调,要加强走出去风险防控,有效防范投资和经营风险,切实加强在外人员的安全保护工作。
无论是市场需求,还是国家需要,中国在海外利益的安全日益重要。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传统的海外利益保护手段已无法有效满足增长迅猛的安全需求。传统的海外利益保护供给不足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东道国的安全保护力量存在问题。中国海外利益保护的首要供应者一般是企业东道国或公民出境目的国自身所拥有的保安力量,中国海外利益的受损程度与东道国政府的处置能力息息相关。如果东道国政府能够提供可靠的安全保护且其执行效率较高,中国的海外利益就能够得到有效保护,可能产生的损失也较小;反之,中国的海外利益将面临巨大风险。
第二,中国驻外领事保护与外交协调的能力和效果有限。中国驻外领事保护是现有中国海外安全保护的另一传统渠道。领事保护是正常双边关系下的两国间外交协调行动,中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加强领保工作,政府保护海外企业和公民的意愿是十分强烈的,但领事保护往往难以满足巨大的海外保安需求,有时甚至收效甚微。
第三,中国直接对外派遣军力进行安全保护仍面临一定阻碍。中国传统上坚持不干涉内政原则,这意味着如果中国的投资对象国发生内乱,中国政府将不便直接插手其内政事务(包括对方如何处置涉华恐怖袭击的具体方案),而会选择尽快撤离该国,尽量减少企业和个人损失。但随着中国海外利益规模不断扩大,所涉及的国家和领域也在日益增多,时至今日,尚未有动用军队保护海外利益的先例,更难以通过动用军队满足日渐扩大的现实海外利益安保需要。由此看来,上述三个传统安保渠道都无法有效地满足中国海外利益保护的需求,因此迫切需要市场领域的非政府机构来填补。
一带一路”带来巨大发展机遇
“一带一路”项目在持续推进,广大中资机构海外发展的步伐与力度也在迅速扩大,其中央企、国企是主力军。据统汁,截至2015年,境外注册中资企业超过3万家,总资产6.4亿美元。中资企业在海外的在建项目近100个,中国实现对外投资流量达到1200多亿美元,未来投资存量空问超过1000亿美元,境外各类劳务人员102万,留学生近200万,华侨500至600万,内地居民出境1.27亿人次。这样一个庞大的“海外中国群体和中国利益”构成了巨大的海外利益保护压力,但同时,这些项目、资产、人员都需要一定比例的保安预算,可见“一带一路”所造就的中国海外保安市场,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体量。基于以上原因,中国海外安全利益保护给中国保安服务业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潜力和机遇。
目前,已经有多家中国保安企业为“一带一路”的中资项目提供服务,经过这几年的摸索与实践,已经积淀了一定的经验。中国保安企业提供的海外保安业务,主要有三大类型。第一,出国人员培训,这是提升出国人员安全风险意识和海外安全素质的有效方式,也是开展海外保安工作的必要前提;第二,安全情报,包括风险评估、动态跟踪、风险预警等多个方面,在海外保安工作中起领衔作用。第三,驻地安防,包括人防、物防、技防等多个方面,是海外保安工作具体执行环节的主要内容。此外,根据不同的个案,还有特种护卫、紧急救援及撤离、海上保安等个案模块。
然而,机遇和挑战总是并存。虽然近年来,中资企业海外安全意识逐渐提升,已经开始在不同程度上重视和启动了相关的海外保安工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一带一路”中国海外保安市场已经成型,因为大部分中资企业在海外保安方面的具体工作,尚停留在研究和设计阶段,专项经费投入存在较大缺失。即使一些企业落实了海外保安预算和海外保安工作,大都也是用于企业自身开展海外安全管理以及在项目当地购买安全服务。可以说,中国保安企业能够参与“一带一路”中国海外保安市场的份额,目前还是有限的。在国际保安领域,中国的保安企业面临有市场无订单,有汀单无人才,有人才无海外保安经验的困境,大多数企业的业务能力、业务模式、服务水平都还在初创的阶段。
中国保安“走出去”须备方努力
面对巨大的海外保安需求缺口,中国保安力量“走出去”已成必然。不过,中国的保安产业起步较晚,在发展过程中还存在着诸多问题,尚有待解决。更为关键的是,中国保安企业要想顺利“走出去”,到海外市场开展保安业务,离不开政府的“推力”,这种推力主要是指国家和政府层面的大力支持,尤其是法律层面的支持和政策层面的扶持。一是坚持市场主导地位,鼓励保安企业的发展。二是在尊重市场的前提下规范保安市场的秩序。三是从市场、资金、人才和知识方面给保安企业一定的扶持。我们认为,中国保安在海外发展需要围绕以下四个方面展开:
第一,在政府适度监管与行业自主实践下形成合理规范。
中国保安行业想要得到良性发展必须首重规范,而政府监管对于规范的建立与明确尤为重要。但过分细致周密的监管措施反而会抑制行业自身的活力,政府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放手让企业进行自我发挥。未来的保安行业必然是国企转型企业、民营企业、外资或合资企业并立的激烈竞争局面,市场化运营是必由之路。政府相关部门应该坚持业务上指导、发展上自主的监管原则,建立权责明确、政企分离、自主经营、行业约束的市场化监管模式,引导企业发挥自我能动性,强化其市场竞争意识,在大浪淘沙中完善自我,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有实力的保安企业走出国rJ。在充分发挥行业自身能动性的同时,在发展中探索出适合海外保安行业的运行细则,在充分的实践检验中确立行业规范。政府部fJ还要及时依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正补充,通过制定规范与实践检验的互动实现中国保安行业在海外的良性发展。第二,在增强创新意识与提高业务水平上抓住机遇走出国门。
中国保安行业正处于剧烈的变革之中,政府不是企业的父母,想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胜出,企业不能单纯依靠政府的指导,而应发挥身为企业人的魄力与雄心,努力提高自我,向高层次、专业化的方向迈进。从行业发展角度讲,海外巨大的保安需求是国内保安企业走出国门,进行转型升级的重要机遇。一方面中国保安企业要加强与西方成熟的保安企业合作,交流并学习其成功经验;另一方面还要注重加强与东道国保安行业的联系与合作,以各种合法合规的方式进入当地市场,这有助于国内保安企业落地后开展工作。另外,当前在海外拓展业务的保安企业大多停留在传统的安全执行层面,而能够提供风险咨询或安全管理业务的高端保安企业凤毛麟角,这与中国海外企业和公民多层次和多形式的安全需求现实不相吻合,也无法有效匹配复杂多变的海外安全形势。这就需要行业自身建立健全情报收集与分析、风险评估与预测、技防开发与装备保障等具有前瞻性和综合性的业务领域。同时还要加强企业自身的创新意识,依托云计算、大数据分析等智能化和网络化的先进技术,为广大企业和公民提供更多更好的安全服务。
第三,通过政府政策支持和企业自身努力的合力打造高素质人才队伍。保安行业想要获得长远发展,必须重视本行业各方面的人才储备。我国的保安企业在拓展海外业务时最为缺少的是国际保安业务骨干。现有已经走出的保安骨干要么是缺乏与国外执法部门打交道的经验,要么是缺少在高危地区从事保安业务时所必需的知识,有的甚至不懂英语或当地语言,给保安工作带来诸多不便。虽然中国已于2006年将保安服务人员纳入国家紧缺人才培养工程,但我国整体教育系统仍然欠缺对保安职业的重视,大多仍停留在中等职业教育的水平,缺乏高级的专业人才。政府方面,应该改变社会中对于保安工作存在的职业偏见,协调教育资源分配,制定相关职业培训制度的指导标准。保安企业则要将精力与资金放在打造高素质人才队伍上,而不是着重于刻意的宣传。只有政府支持、企业努力,形成系统化、长期化、稳定化的专业人才培养流程,才能真正提高保安从业人员的业务素质,真正实现保安行业全面的改观,为走出国门提供精兵强将。
第四,在第三方监管和自身风险管控的共同努力下提升保安服务质量。
保安护卫工作的关键就在于风险控制,具有同保险业天然的内在联系。因此,部分西方国家通常会运用市场机制,高度重视保险业对保安服务的监督作用。保险公司利用在保安市场中的优势地位对保安服务制定较为严格的行业标准,私营保安行业在保险行业的监督下则具有较高的服务质量,同时还减轻了政府监管的负担,实现了顾客、保险行业、保安行业、政府多方的共赢。“脆弱性”和“可靠性”是保安服务的两大显著特征,发展海外保安业务要坚持平衡风险与责任,不可过分偏重也不能忽视任何一方。
保安企业应该积极建立健全自身的风险评估体系,跟踪和控制风险发展;在应对风险危机时,应提前做好应急预案和补救措施,以快速弥补损失,防止危害扩大。政府方面应该加强立法,充分设立各种相关险种,制定相关政策调动中国保险公司的积极性,有效发挥其监督作用,利用市场机制,合理转移和控制风险的危害。
“一带一路”战略的施行给我国保安业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同时,我国保安企业在参与国际竞争、拓展海外保安市场时的压力也是巨大的。“一带一路”战略既是中国保安业实施国际化战略的新契机,又将面临严峻的考验。中国保安企业应抓住机遇,迎接挑战,通过拓展海外保安市场,推动我国保安业发展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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